饕餮大商,指环王
■商代 商玉凤鸟(铭文:南·孝友)
《诗经·商颂·玄鸟》曰:“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”。收藏高古玉,都绕不开“老三代”:夏、商、周。由于夏在考古中的不确定性,商周古玉成为首选。郭宝钧先生的《古玉新诠》中,将商玉时期称为“好玩期”。
■商代 玉戈
商周时期的玉器存世数量相对稀少,“物以稀为贵”,而够得上把玩品质的更是凤毛麟角。在三千年的时间跨度中,早期出土的遗留之物,经数代盘玩,早已油润醇厚,精光内敛,懂玉之人莫不垂涎。
■商代 玉鸮
商玉的辉煌以商晚期为最,史称“殷商”。商晚期历时254年,这一时期朝纲中兴、繁荣昌盛。从安阳著名的“妇好墓”中出土的大量玉器,就代表了商代制玉的最高水平。
■商代 弦纹琮
这却令早商的玉器备受冷落。早商之玉,造型、纹饰古拙,用料、技艺与文化期接近;但钻孔技术已臻成熟,孔距的准确度大大提高,孔壁圆而光滑,这与文化期形成鲜明对比。
■商代 岫玉鱼
早商玉料一般就地取材,常见绿松石、岫玉、密玉乃至冻石,但几乎看不到和田玉。这就导致其石性较大或光泽较弱,受沁后难以盘出温润之观感,令古玉藏家“难以下嘴”。
■商代 玉人面镶崁件
商玉一般分为礼器、装饰器、兵器、工具、杂器等五类。但在早商,许多玉器的功用却神秘莫测。由于缺乏有力的证据,今人仅凭形制,很难推测其实际的功用,毕竟是3000年的认知鸿沟。
■商代 人面珮
早商玉器素器较多。而带有纹饰的,一般为阴线刻纹或打洼成凹形弦纹,远不及晚商的钩撤、隐起、打洼、阳雕、浮雕、透雕、圆雕工艺丰富。这些纹饰与同期青铜器联系紧密,就像这种曝光率极高的“饕餮纹”。
■商 青铜 饕餮纹 鼎
饕餮,别名狍鸮,《山海经》中四大凶兽之一。“贪财为饕,贪食为餮。”饕餮纹起源于人类的“五官崇拜”,它从5000年前的良渚文化走出,狞厉的形象,充满“恫吓”与“威严”,今天就来分享一件高古的饕餮纹“指环”。
老城旧藏:商代饕餮纹“指环”
这件早商的“指环”,造型带有明显的文化期特征。而从钻孔与雕琢工艺,又呈现商的特点。因不及商晚期玉器的成熟与精美,所以定为早商之物。
“指环”材质为岫岩玉,呈“扳指”状,表面起“鼓”,玉质熟旧,其形脱胎于文化期玉琮。器高2.8厘米,最大直径3.6厘米,重35.14克,密度为2.59。
指环表面雕琢简约的饕餮纹,浓眉、圆目、阔鼻、獠牙。尤其是一对尖利而弯曲的獠牙,令人咋舌。
其环眼“双圈”并非采用管钻技术,而是原始的手工校准研磨的手段,使得饕餮眼球有些同心度偏差。
从雕琢痕迹看,应用了商代最典型的“双阴挤阳”和“宽阴线大斜刀”工艺。但在磨制中,由于工匠手工操控的稳定性有限,致使线条宽窄度、深度、均匀性出现不一致的“工艺误差”。
这种工艺缺陷,正是早商器物的典型特征。这种直观的古拙感,视之柔韧苍劲、张力十足。
阴刻线部分边缘有崩茬,皆在砣机转弯之处。微观下,茬口与沟底光泽一致。这是受当时工匠技术、制玉工具与玉材本身的影响,而出现的时代性“瑕疵”。
钻孔方面,使用了单面管钻钻进,所以在一端,留出了一圈“台痕”,不是是否刻意为之。孔内可见规则的螺旋纹,呈现出精细打磨后的细腻和平滑。
指环之铁红沁色大部分在孔内,呈现不规则的梅花斑。迎光透视,斑斑点点,如梅花初绽,古意盎然。
指环之钙化斑显而易见,随玉层重叠渗透,层次分明。尤其是在阳光的透视下,别有韵味。
器表由于受到浸泡腐蚀或土蚀,原本光洁的抛面大片脱落,成为失光的哑光状态,夹杂点点土蚀坑洞。即便在盘玩之后,依然有很强的生坑特征。
在微观下,“土咬”痕迹与石灰沁、铁红沁夹杂伴生,高古玉的斑驳之气显露无疑。
“看工”不如“望气”。高古玉粗砺而原始的风格,与局部精研细磨的琢刻交相辉映。所有的工艺棱角,皆以圆润过渡。制玉工具配合解玉砂的工痕,如同一部“教科书”。就连磨制时的细碎线条,也一览无余。
此器何用?从形制上更像“玉韘”,但韘的一端斜削,此物显然不是。以“饕餮”之崇高地位,是作为大祭司的指环?还是套于王侯权杖之端,亦或就是一枚“发箍”?一切皆有可能。
3000多年的时光,王朝灰飞烟灭,而美玉不朽。昔日象征至高无上的神器,亦随史海钩沉。苍璧礼天,究竟谁是那个神秘的“指环王”?
无独有偶,找到一件商代二里头文化期的白玉琮形珠,其纹饰与“指环”风格接近,算作头绪。随着殷墟的发掘,谜底即不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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