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海派四杰”之蒲华

蒲华（1832—1911）字作英，亦作竹英、竹云，浙江嘉兴人。号胥（音同需）山野史、胥山外史、种竹道人；其斋名为 九琴十砚斋、九琴十研楼、芙蓉庵，夫蓉盦（音同安）、剑胆琴心室等。他是晚清著名书画家，与虚谷、吴昌硕、任伯年合称“海派四杰”。

蒲华的画，师承陈淳、徐渭、郑板桥，也借鉴了不少其他画家的笔趣。他善花卉、山水写意画，尤爱画竹，圈内有“蒲竹”之誉。他的书法淳滑姿肆，其画燥润得体，色韵清秀。

蒲华幼时，从外祖父读书，后师从林雪岩。1853年考为秀才。在嘉兴时，蒲家贫寒，他22岁结婚，妻亦善书画，二人贫困相守，情感至深。1863年秋，相依十年的妻子病逝。蒲华彻髓哀恸，时年32岁无子，从此不再续娶，孑然终老。

早年参加科举考试，蒲华仅得秀才，1864年春，蒲华客居宁波，同年到台州。以后十多年间，在不同的衙门内当过幕僚。因不善官场应酬，更不耐案头作楷，故叠遭辞退。蒲华便绝念仕途，潜心书画，携笔砚出游四方。

蒲华嗜酒，疏懒散漫，人称“蒲邋遢”，穷途无路时，开始卖画生涯。他走遍台州、温州、宁波、杭州等地，虽以卖画为生，却不矜惜笔墨，有索辄（音同哲）应。当时民生多艰，笔润微薄，常至自己也升斗不济。

1881年春，蒲华从上海去日本，受到日人赞赏，颇为自得，因绘《海天长啸图》以舒胸意。同年夏归国，依旧笔砚两随，孓然一身，即画云游。

蒲华寓居上海声名远扬后，乡间旧友来沪探望，蒲华都会盛情款待，视同至亲。日本来客，每以重金求画，蒲华得资便呼朋斗酒，或为青楼女子赎身，竟至垂橐（音同驼）空囊。所以在沪期间，蒲华仍不富裕。即便自身间有生计的窘迫，蒲华依旧积极参加“豫园书画善会”，义卖书画以助赈时灾。

蒲华与海上名家广有交往， 同吴昌硕尤为密切。蒲华长吴昌硕十二岁，吴幼时便闻蒲华画名，二者关系在师友之间，互取所长，画风因之略有相近。在我看来“相近”一说只是针对承袭古法而言的，单看蒲吴的作品，还是有很多区别的。

他们都善用湿笔，水墨淋漓，意趣跃然。但蒲画润秀内敛，吴画涩烈张扬。

蒲华晚年，笔老墨精。尤喜画大幅巨幛，莽莽苍苍，蔚为壮观。所作山水大轴或册页，布局新颖，风韵清隽。

蒲华吴昌硕的豪放画风，令承袭古法的纤巧画风大为逊色，由此新画派崛起于沪上画坛。

蒲华癖好古琴，遇即购藏，视为心爱之物，因此其居屋名为“九琴十砚楼”。

蒲华平日无疾，步履轻捷。1911年夏，醉归寓所，假牙落入喉管，气塞而逝。膝下无子，一女在乡。吴昌硕等为其治丧，今墓已不存，唯吴昌硕所书“蒲山人墓志铭”嵌藏于南湖监亭内壁，为后人凭吊遗迹。

蒲华在“海派四杰”中算是最不为大众知晓的一位画家了，但是他的嗜酒如命邋遢散漫却是四杰之首。人生就是这般无奈，本已成为清末画坛前四，但生计却远不如名气那般富饶。如果梵高当世时是倍受主流排挤而不济的话，蒲华的生计艰难或只能归因于他不懂收支平衡了。老话说——男人是会挣钱的耙子，女人是能存钱的匣子。

蒲华丧妻后孑然一身，不再续弦，令人感动他对亡妻的情感。但是这样的伉俪情深对于蒲华的后半生来说，到底是好还是坏呢！？当然今日有酒今日醉，倒也是及时行乐不亏待自己的人生态度，旁人也不必以世俗观念评说短长，只庆幸蒲华还留下了那么多好看的画养眼即可吧。